三月漓江:心靈在召喚
我偎著丈夫談?wù)撝磳⒌絹淼某鞘校谥腥藵M滿的食物,聲音含糊不清,他似乎并不介意我說什么,只是看著我快樂。
晚上11點,來接我們的是一位大姐,40多歲,看上去很麻利,一個男人拖著一輛三輪車橫在我們面前:“要車嗎?。。。。你們?nèi)ツ睦铮俊彼难酃庠谖覀內(nèi)齻人身上游動著,很快他就直視著大姐,最后他們談好了價格。
我坐在最里邊,一切都被車蓬籠罩了,所以什么都見不到,隨著吱吱聲和搖晃的感覺,我知道我們在穿越街道,七拐八拐的我們停在漓江邊上,其實當(dāng)時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漓江,因為我在江的對街。
多年后想起,如果那晚我知道那是漓江,我一定會去看看那黑黑的江面,用心靈去牽起那層黑布,把手放在下邊,或許會有幼小的生命來輕吻它,那將是心靈與生靈的一場精彩對白。
我們住在一間比較大的招待所,出來招呼我們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子,睡眼惺松的模樣,身上的白制服被她睡的有點折皺,象一條一條眼尾紋,女孩子強打著精神,一路走一路說著話,所有的燈光都茍言顫喘著,走廊在燈光下深不見底,她為我們打開了208號房門,簡陋,我心里皺了一下眉,大姐走后,我看了一下被子,感覺有點潮,很不情愿的也就睡下了,列車上的疲倦讓我沒有機會去厭惡周圍的一切,我也告訴自己只是一個晚上而已,入眠。
清晨,被走道上乒乒乓乓的送水聲和說話聲吵醒,這就是旅店,每個人按照自己的習(xí)慣進出,樓板聲仿佛是少年時代的故居,熟悉而又親切,我把丈夫推醒,把我的興奮和急切通通傳遞給他。
站到街上,我深深地吸了口氣,身體卻不聽使喚的哆嗦了一下,聽聞桂林四季如春,我就給它下了個定義——溫暖,卻忘了還有春寒料峭這四個字,在我這些胡思亂想中丈夫已經(jīng)把我?guī)У铰房诘囊患倚〉辍?/P>
“老板這是什么?”老板是個大個子男人,趕著手中的白皮子,象是面條一般,他似乎沒有時間和我們聊天,只輕聲的應(yīng)了一下,倒是他女兒挺能聊的,“你們是哪來的,來玩的吧?”“你看我們象是哪來的呢?”我有心逗她,只笑著不說,讓她猜上一會兒,“你們是東北人吧?”她眼睛轉(zhuǎn)著彎兒,我心想不是都恨上海人嗎,可別直接就說了,不小心被她宰一回,“為什么?”“因為你們長的很高大,東北人不都是這么個個兒嗎?”我看出小女孩的單純,也就不想蠻她了,告訴她我們是上海的,她特別吃驚,主要是我們的語言,沒有一點地方口音,其實或許她并不知道上?谝舻钠胀ㄔ捠鞘裁次兜馈
對著漓江并沒有我想象中那么激動,涼涼的風(fēng)拂過整個心靈,清澄的深入骨髓,遠處的景色模糊的有點漂白,柳樹在我的頭頂,長長的兩排,柳枝壓的整個街道暗暗的,陽光這時從枝頭露出微弱的光線,筆直筆直地一根根站在地上。
“喂,干嗎呢?”我被已經(jīng)買好船票的丈夫拍醒,他拿著地圖比劃著說:“我們先去游象鼻山,離這邊不遠,回來也開船了,剛好趕上!
象鼻山很容易辨認,只要看到那個大鼻子就知道了,象的背上綠綠的一片,好象寵物身上的毛衣,有點多余,但還養(yǎng)眼。跑到它鼻子底下是一些光滑的石背,有個老魚翁悠閑的拿著魚竿在垂釣,邊上的魚鷹讓我有些不解,于是我問他:“老伯,你累不累呀?魚鷹為什么不用呢?”老伯連頭也不抬;“我喜歡!
人生就圖個自己喜歡,只是這種垂釣的心情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要等到年老以后才能體會。
船離開了航道,水面被馬達驚醒,波痕漸行漸深,我和丈夫搶先趕到船尾,兩岸的風(fēng)光盡收眼底,我指指點點著遠處的小船和岸邊的一些動物,這如詩如畫般的漓江,就是桂林風(fēng)光的精華所在,它早已聞名遐爾,著稱于世。
韓愈曾寫下“江作青羅帶,山如碧玉簪!毙稳輳墓鹆值疥査菁s83公里的水程,這條青羅帶,蜿蜒于萬點奇峰之間。
航程寬寬窄窄,沿江的山脈連綿起伏,一點一點的把我們?nèi)谌胍环k麗多彩的畫卷中,那山石垂入水中如象鼻吸水的象鼻山,形象逼真、景致奇妙;那玲瓏秀拔的山頂明代壽佛塔,如家中園落里那座盆景;陡壁上隱顯出兩只展翅飛翔的蝙蝠,我們在蝙蝠山下接受它翩翩祝福;蒼白的乳石是玉帝派來的神龍;還記得那些唐詩嗎?“望夫處江悠悠,”、“此地江山成一絕,削壁垂河渡半邊”、“洞庭深深映水開,幽花怪石白云堆,中有一脈清流出,不識源從何處來”。
船至楊堤漸入佳境,青峰鎖江,碧水索回,兩岸翠竹茂密,形似鳳尾迎風(fēng)搖曵。此時的美景更為虛幻,更引人遐想,路過浪石煙雨,我抬頭天色微晴眼中有絲遺憾,煙雨朦朧的景色自是無緣相逢,或許這就是精華所在,無論你在什么天氣下都能領(lǐng)略到漓江的詩情畫意,當(dāng)你無法一次觀賞完所有的美景,那種淡淡的遺憾美,就在你今后的歲月中不斷的期待。
“自古山如畫,而今畫如山,馬圖生九首,奇物在人間。”九馬畫山我的眼力好差,只細細品味出六馬,其余都被拋在船后,山石的降臨,賦予這世界幻想的美景,擁有慧眼的人好偉大,上帝造物并沒有奇特之處,只是我們沒有慧眼,看世事萬物都能如此美景這般,那么紛紛擾擾的人生還有什么不能化解的呢?慧心你有嗎?